夜色如墨。
我和幽灵女两人黑衣蒙面出现在了荣城荣氏拍卖行外围阴暗的角落里。
不是明天才是拍卖会的吗？深夜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因为我错估了一件事情。
幽灵女可不是那种可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然后花一堆钱还可能得不到想要之物的文明人！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要偷东西了。
想不到我这么勤劳的老实人也会有要去偷东西的一天。连叹息都有些无力。
两个小时前，我曾惊讶地问幽灵女：“为什么弱小的我也要参加这样危险的活动？我连最最低级的纹修都不是欸！”
幽灵女摇了摇头：“是只有你。”
“骗人的吧？”
“是真的。”
“不是，等等，如果你去做的话不就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我去冒这种生命危险？”
“考验。”
就算她抛出了这么一个貌似冠冕堂皇，其实很可能是为了整我的说法，我也还是要争取一些权利。
“不去可以吗？”
“不行。”
“那我参加明天的拍卖会帮你拍回来。”
“我不会给你钱。”
“那请将那些保安们都带走，再让我去偷。”
“我拒绝。”
“那你总该在关键的时候帮点小忙吧？”
“我只接应。”
果然是为了整我。
我叹了口气，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推不掉，只能老实地服从并计划一下行动可能性。
费了许多口舌，从幽灵女那里要了一些道具。
一瓶可以临时清除自身气味的液体药剂，两枚烟雾弹，一份详细的地图，还有一份类似迷烟的毒药，另附解药。
但这些还不够。便果断去街上买了一双可以增加跳跃力和奔跑速度的鞋子，这是一件二星的佐系纹器，和同级别的佐系纹器鞋子比起来有些差距，但优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这双鞋子能够尽可能地降低脚步声。接着我又买了一背包的磷粉，一些引线，磷粉这东西易燃且具备一定的爆炸性，是常用的制纹材料。当然，入室行窃所需要的爪绳之类的东西我也是买齐了。
以上这些东西都是幽灵女出钱买的，总共花了大概数万余纹币，其中的两颗三星能量石是最贵的。
让我有些想不通的是，既然幽灵女愿意出这么多钱辅助我完成任务，那为什么又不把这些钱拿去竞拍那灰藤呢？拍卖单上的那灰藤起拍价也就七千纹币。
难道对于她来说，我的考验更重要？
不过算了，去考虑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只要完成这个关乎我的小命的任务就够了。
而力量不足的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寻求智慧上的优势，这个优势具体一点就是——道具。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那我进去了。”我对着幽灵女说。
“嗯。”
“不行，请你对我说一声‘一切小心’‘一帆风顺’之类的话吧！”
“为什么？”
“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那……一路走好。”
结果我心里更不踏实了。
夜，总是孤独的朋友。潜行其中，便就只有我一个人。
借用爪绳爬入高墙。
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熟记了拍卖场已经周围的详尽地图，对拍卖场的格局也自然了然于胸。不用多少时间就避开了守卫的保安们的耳目在计划中的地方埋下了我粗制的简易炸药包，并掐算好引线长度、点燃。
接着以着尽可能快的速度往保险室潜去。
我要做的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力量不足便用智慧补上，虽然这话说得好像很帅气，但实际上就只是小聪明罢了。要是我傻傻地从正面冲进去那只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而已。
我来到的是保险室所处楼的侧面，这里理所当然的没有门，但是却有一个通风口。保险室在地下一楼，能够进入的地方除了入口就只有这里了。
沿着曲折的通风管道，我准确地找到了保险室外面的走廊。
保险室并不与通风管连接，所以没法直接进入保险室。
通过内置通风口向走廊看去，看守保险室的只有两人，但都是职业的纹修，看起来都是三十岁上下。在这个年龄的纹修通常都具备三级心灵之光和丰富战斗经验，具体一点说就是十个我一起上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会向幽灵女讨要道具的我还真是英明。
我先自己吞了枚解药，就将迷烟放了出来。这迷烟比市面上的货色要高明许多，无色无味，轻易就扩散了开。
“轰——”这时我安置的第一枚炸药被引爆。是离这栋楼较近的一处。
先引爆最近的一处的原因就不解释了。这是我调虎离山计划的第一步。
那两名纹修并没有被爆炸声吸引，反而是更加打起了精神防止随时会出现的敌人的进攻。
不愧是职业的纹修，这份定力当然不会被我的这种小炸药迷惑。
但是，通常情况下，人的注意力越是集中，呼吸的频率就越会加快，自然也就加速了迷烟发作的效率。
“不好，我们遭人暗算了！”其中一个守卫叫了起来。
现在才发现，晚了！
“我的心灵之光运使不上来了！”另一个守卫也慌了手脚。
失去心灵之光的纹修就和废人无异，即便是拥有再强大的纹器都运用不了了。
“轰——”第二波爆炸声传来。这回是最远处。两波爆炸应该可以将对方迷惑，让对方以为自己的前一次攻击才是诱攻。这样就可以成功误导了。
趁着这声巨响的掩护，两道能量刃依次脱手而出划伤了那两个守卫右手手腕。
从通风管道破窗而出的我毫不给对方机会，气势颇有点凶猛地撞在虚弱的守卫身上，按着这两人的后脑勺重重地在墙上砸了一下，顺利将他们弄晕了。
我不愿意杀无辜的人，便只能采用这种办法。
纹修也不是万能的，就像现在一样，连我这样普通的平民也有可以轻松地杀死两位纹修的机会。
从他们的口袋里搜出钥匙开门进入了保险室。
入目的是闪着光芒的大量精美纹器和稀有的制纹材料。荣城虽然只是二级小城，但总人口也有一百万。作为这个城的地头蛇荣氏公会，其保险室自然是拥有足以让我流口水的储物。当然我也只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值钱的，但具体值多少就不清楚了。
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幽灵女指定的那灰色藤条。
虽然说是藤，但拿在手里才知道，这分明就跟硬木长矛差不多嘛，而且长度足有三米，更是不能折叠。
因为找到东西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于是剩下来的时间就被我浪费在了挑选战利品上了。
拿一件东西是拿，拿数件东西也是拿，只要不是妨碍到自己的行动的话就没有多少区别。
我自然是挑小巧的精品拿了，但也只是看着觉得值钱就拿的，根本没法准确估计我所拿的东西的价值。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应该顺着原路反回，只是现在手上拿的“藤”实在是太碍事了，没有通过那弯弯曲曲的通风口的可能。
没有事先了解这信息是我的失误，反思之后，我只能硬着头皮走正路。
好在这地下一层之内就只有刚刚被我弄晕的那两名纹修做守卫，我轻易地就到了楼梯口。
楼梯口则是有一队五人看守，从站位姿势很容易判断出带队的那人是纹修，其他四人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是有点凶厉，但也就只能用来吓唬普通人的程度，完全就是一副混混的样子。
荣氏公会本来就是收摄了荣城大部分混混才壮大起来的，会把混混充当保安也不奇怪。
我静伏在楼梯拐角处等待时机。
身陷这样的地界，我也知道稍微出现一个小失误就有丢掉小命的可能，自然不可能轻松。神经紧绷，随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反应。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我失败了，幽灵女会来救我吗？
大概不会的吧，这个测试应该就是为了证明我是否具备成为她仆人的资格，如果我死了，就只能说明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她自然就会去换一个人来顶替我的位置。
这么一想倒是有些悲伤起来。
就像工具一样活着，这种认知真是让人讨厌。
“轰——”第三次爆炸就在百米远处的一栋楼哪里。磷粉爆炸如果不及时处理，立刻就能引起大火。看着开始冲天的火光，估计这伙混混们并没有具备这方面的知识啊。而且，上级的命令传递也不及时。
“有完没完啊！你们快去救火，这里我留守就够了。”说话的是带队的纹修。
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的机会到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藤当作长矛向着那名纹修掷了出去。
那纹修立刻敏锐地闪到了一旁，几乎是瞬间就开启了能量护盾。这番动作也是纹修的本能反应。
不过，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我能够不一出现就被其攻击。有了这一瞬间的耽搁，已经足够我丢出两枚烟雾弹了。
浊黄的烟立刻弥漫开来。
启动鞋子上的功能，加速冲向插在地上的藤，准确地抓住，两步小跑一个起跃便翻过了围墙。
如此顺利！我也有些难以相信。
幽灵女竟然已经就在这边的围墙下等候了。
“居然成功了。”幽灵女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貌似惊讶的话。
“喂……”总感觉我的额头上正大片大片地往外冒着豆大的汗珠，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句，“这种以为我必然失败的话是怎样？”
我还以为她是觉得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才下达的这个任务，结果我是差一点就被以莫名其妙的考验所终结了。
这时候我是应该大声斥责幽灵女的不负责任吗？我想是不可能的，结果只能沉默以对，心里空荡荡的。
她接过藤，也不说话，自在前面带我跑路。而她的速度，就只保持在我开启了鞋子的加速功能之后的全力奔跑速度。
“我们去哪里？”我问。
“幽暗森林。”
“这又是要做什么？”
“训练。”
“喂喂喂，稍微等一下，我这是被迫转职成了战斗职业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
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相当不好，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的任何反抗都是无力的。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我一开始就选定的道路，我要成为制纹师。
我的奔跑速度终究有限，竟然有追兵追上来了。是一队全员都可以御使气系纹器飞行的纹修，至少都是三星级别的职业纹修！
“前面的两位，我们怀疑你们与荣氏拍卖行的起火事件有关，请停下来接受检查！”
“鬼才停下来咧！”我兜里可是装了不少赃物，现在停下来必然是要火拼一阵。我实力如此弱小，死得也一定最快。
再有百步就能进入森林，在森林，气系的飞行纹器效果反不如我穿的鞋子，我有逃掉的机会。
可是在这种时候，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幽灵女停了下来，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幽灵和鬼指的都是同一种事物，但我的那一句“鬼才会停下来咧！”可不是要让幽灵女停下来的意思！
“喂……”
“你先走。”幽灵女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了。”
虽然丢下一个女孩子为自己垫后真的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但若是我留下来也只会给幽灵女拖后腿吧？而且，绝对不能把幽灵女当作普通的女孩子看！
默默为那一对纹修祈祷之后，我用尽全力翻过城墙窜入森林，幽寒湿冷的空气立刻将我包裹了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幽暗森林，但为什么原因跟上一次一样，都是被人追杀啊？
我的生活也精彩过头了！
然后呢？然后我的身后竟然还追着两个人！很显然是幽灵女故意漏下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继续考验我，或者说是要测试我能力的极限。
事实上当幽灵女说要考验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像幽灵女这种程度的强者眼中的标准一定是在我想象之上的，所谓的考验也一定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的程度是什么？拥有三级心灵之光、且持有三星纹器。于是考验的强度从一开始就达到了三星纹修才能应付的程度。
而我却用道具这种取巧的东西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地完成了她的考验，那么她就一定得再用其它的方法来确定我的极限了。结果她选的是“在两名至少三星纹修的追击下生还”这样的考验。
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可恶，这个女人！我记住你了，幽灵女！
就算是我拥有能加速的纹器鞋子相对于那两个纹修来说有一定的优势，可是，我可一点都没有在森林奔跑的经验，磕磕绊绊一不小心还有摔倒的风险。那两个纹修明显习惯了森林，于是双方之间的距离便在一步步缩小。再这样下去，短兵相接，局势不妙啊。
前方百步出现了一大群针雨野猪。这是二星的纹兽，因为其背上的一丛硬毛可以射出杀敌，所以被叫作针雨野猪，不过或许叫它大刺猬更合适。
嘿嘿，我突然笑了起来。
据我所知，针雨野猪是一种群居纹兽，每次出现都是数百乃至上千。面对这样的一群野兽，就是是一队精锐的纹修也要暂避锋芒。而针雨野猪视力不好，但嗅觉惊人。
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一瓶液体药剂被我掏了出来，迅速地往脸上、身上抹。这瓶药剂就是从幽灵女哪里拿来的，能够消除身上的气味，持续一天。
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英明！
如果这瓶药剂是药效的的话。
呃……一定是有效的！幽灵女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吧？
一声尖啸从背后由远及近，我忙匆匆闪到一边，一枚能量梭轰击在了我刚刚的位置，打出了一个手臂粗的深洞。
现在可不是能犹豫的时候，怀疑幽灵女也没用了，只能赌一把，相信幽灵女一回了。我硬着头皮冲进了野猪群。
有几只针雨野猪向我发动了进攻，起初还真吓了我一跳，以为药剂没起作用，但仔细一看，那疾射来的硬毛的准头实在是……轻易地就让我这个凡人避让了开，不到一分钟就闯出了猪群。
那追我的两名纹修本来还想停下来看我怎么死的，但看到我如此轻易地就从野猪群中冲了出去也着实吃惊了一把。互相对视一眼，没有选择绕路，而是也学我冲入了野猪群。
嘿，自找死路的白痴。
猪群被激怒了，四面八方的密集攻击下，区区三星纹修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真是可怜的孩子！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向森林深处跑去。
又跑了二十分钟，突然发现心灵之光不够用了，忙关掉鞋子的功能，换成纯体力的奔跑。
到现在才算是认识到幽灵女让我锻炼体能的必要性了。
除了偶尔停下来休息以外，我足足奔跑了两个小时才换成步行。
忽然感觉不对劲，这周围竟然是意外地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这种不妙的情况大概也许可能是我已经闯进了某只高阶纹兽的领地了。
似乎在印证我的猜想一样，没过几秒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兽吼。真是不妙啊，刚出狼穴就遇虎。
即便人类能因其灵长类的智慧压抑本能的害怕，但这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心悸。
那可是纹兽，那可是高等阶的纹兽，那可是凭数名同等级纹修围攻也不一定完胜的高等阶纹兽！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但立刻就停了下来，理智告诉我，我不该在这里逃离，这里可是最适合休息的地方！这个想法疯狂却又冷静，因为凭借身上的药剂，没有纹兽可以通过气味发现我，而这幽暗森林本身光线就不足，导致这里的大多数生物都不是以视觉为第一感官，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那只高阶纹兽间接的保护下得到休息时间，不用当心受到其它纹兽的侵袭。
克服恐惧之后，我的思维异常清晰起来，认真地开始计算这疯狂打算的合理性。最后终于在一处看起来非常隐蔽的大树上找位置将自己固定起来，眼睛一闭睡意就侵袭而来，想要留心警惕四周的动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夜无梦，或许是有梦，只是醒来之后就不记得罢了，大概是因为梦中没有什么需要记忆的东西。
*
晨，一滴水滴在我的眼皮上，那丝丝的冰凉刺激迅速传遍全身，瞬间的神经紧绷之后，我放松了肌肉，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熟悉的地方起床总是会让人的内心有些忐忑。
接着才发现全身上下多少有些酸痛，明显是前一天运动过荷加上睡觉的地方并不平坦引起的。清冷的空气让我异常地不舒服，小心地缩了下身子，本想让自己暖和一点，让自己再睡一会儿的。
“你醒了。”毫无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是啊，早上好，妹妹！”
已经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时候了，我坐起来，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站在我背后的人除了幽灵女就不可能有别人。能够这么快找到我还真是厉害呢！
她丢了一袋东西过来。我打开一看，是一些纹器和能量石。纹器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是你的战利品吧？”
“嗯。”
“为什么给我？”
“训练。”
我真的被强行转职成纹修了吗？
“内容是什么？”
“生存。”
不妙的预感。
“能够详细地说明一下吗？”
幽灵女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指向了树下不远处。
昨晚因为天太黑的缘故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现在看清了之后我也只能艰难地咽了口气。
幽灵女手指向的是一只正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巨型猫科纹兽，看大小，体长伸张开应该约莫有三米，站高应该是一米五，雪白的毛色很漂亮。虽然我不知道是哪种纹兽，但还是听说过长得像猫的纹兽都不好惹的。一瞬间我愈加佩服起自己来，昨晚睡得还真是香啊！
“咔嚓。”幽灵女折了一根枝条下来，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方向是……那只大猫。
“？……！！！喂喂，等一下，我还没吃早饭！”
结果幽灵女理所当然地没有理我，消失在了我面前。
显然，那丢向大猫的枝条没有对大猫照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而被惊扰了美梦的大猫自然将仇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该死的，要装成不知情路过的样子打个招呼离开是不可能的了。侵犯领地外加打扰睡眠这两项罪状相加，我的判处只可能是被当成早餐吃掉。
“吼……”
“呃。”以为你叫的很大声就可以吓到我吗？
看这只大猫的样子很明显应该就是三星的纹兽了。
名目虽然由考验变成了训练，但难度却确确实实地提高了。在森林被两名纹修追杀和在森林被熟悉森林的纹兽追杀绝对是两回事！姑且就将这一关命名为“大白猫的愤怒”吧！
喂，现在不是可以在这里考虑训练名目的时候吧？
目测判断水平距离十二米，垂直高度差五米，计算得直线距离十三米。
“吼！”
又是一声兽吼，但和之前的示威不同，这一次附带了一发能量弹从它的嘴里咆哮而来的。
只能跑路了。我跳下树在地上滚了一圈作为缓冲，躲过了这一发能量弹，接着毫不犹豫就启动了鞋子上的功能，瞬间加速往外冲。
大白猫咆哮一声也紧跟着追了上来。明明拥有那么巨大的个头，为什么这家伙的行动却是这么敏捷？吓得我只能往树木密集的地方钻。可是这大白猫却加速用上了高难度的奔跑技巧饶过了障碍物，不断向我逼近。更严重的是，它居然还可以在如此难度的奔跑中向我发射能量弹！
开什么玩笑！我躲过了能量弹，但自然是**扰而减速了。这样下去不行，会被追上的。
没办法了！人的潜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逼出来的。在这种时候，我就算没有学过移动射击也只能硬着头皮用了。
从幽灵女给的那一袋纹器中抽出了一件三星弹系纹器，是一支名为“火星”的高频速射手枪。
但如果就这么随便就向后乱射，其结果也只是使用着没有学会的技术的我被自己耽搁了时间罢了。
经过多次判断，我终于选定了一个不会太影响我的奔跑速度，又能够向后发射能量弹的时机。于是果断地在一个急转弯时向后发射了一枚赤红的能量弹。
很遗憾，没有命中。但值得我高兴的是，那大猫也为了躲避能量弹而耽搁了零点几秒，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速度差就缩小了。只要我能够维持这个速度，并且提高一些射击频率的话，我能够逃得掉！
结果，在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缩短；到了五分钟后，距离便不再；随着纹器使用得越来越熟练，在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我终于脱离了那只大白猫的领地。
大白猫不甘心地继续追了我一会，还是没追上，只能怒吼一声，悻悻归去。
这时候我的心灵之光也几乎消耗殆尽了，如果再被追一会儿肯定是要完蛋了。幸好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隐藏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在附近找了条小溪清理了下个人卫生，才发觉腹中饥渴。狂饮了几口水，可是怎么也吃不饱。翻遍全身的口袋，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吃的东西。倒是幽灵女给的那个包里有两个空水壶，这已经很可以说明幽灵女是一个细心的人了。
我只能先装了一些水在身上再说。
本来持续困扰了我十多年的肚子饿的问题时隔二十三天又一次困扰着我。
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幽灵女那里获得了大恩惠，现在又理所当然地想要她再一次帮助自己，这样的我还真是差劲呢！
灭了自己懒惰而又贪婪的念头，决定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来响应训练主题。
漫无目的地在森林走了大半个小时，期间避过了许多纹兽，才终于发现了一只没有多少攻击力的连纹兽或许都算不上的兔子，果断出手。
呃……没命中！
很好，天天被追杀我也闷了一肚子气，决定了，今天就来追杀你了！
生火烤兔肉，这对我来说倒没什么难度。以前在荣城的时候倒是有做过类似的活计，烤出来的兔肉倒是也不难吃，只是缺少了调味料罢了。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幽灵女给我的训练主题是“生存”，但却并没有告诉我我需要生存多久才算是完成训练。如果只是一天的话，就只要获取足够多的食物，躲避那些凶厉的纹兽便可。如果要生存多天的话，那就要考虑休息的地方了，也就是住所。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包括从幽灵女那里拿过来的和在荣城拍卖行拿的。
四星纹器竟然有两件，不过现在的我根本用不了。三星纹器达到了三十二件，刃系五件、弹系四件、气系十二件、盾系四件、刃弹双系五件。二星纹器就只有刃系的两件。一星纹器里也只有一件刃系小刀。三星能量石五十四枚，二星能量石二十一枚，稀有制纹材料若干，怀疑是天纹器的不知功用的纹器一件，当然还有一些纸币，不过现在也等同于废纸了。
算下来，这些东西的总价值竟然达到了一百八十万纹币以上，也把我吓了一跳。
我在四件盾系纹器中挑选了一件入手容易的盾系纹器加配到身上，与微光、火星和我脚上穿的佐系纹器鞋子无风一起成为了我的常备纹器。能量石分成两个小袋装，一袋放在腰上随时取用，一袋与剩下了的东西都放在背包里背在身后。
粗略地计划了一下便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第一天我满森林乱跑，了解周围环境。主要内容包括了解方圆数里内的水源分布、纹兽的种类及分布等。
这方圆数十里除了我曾见过的那只大白猫以外，还有十余只三星纹兽。调查期间虽然我一直都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被发现了几次，勉强被我逃掉了。
其它二星纹兽倒是很多，得用千来做单位，我也就没有好好算了。遇到二星纹兽我也能够与之游斗而不落下风。要知道我可是拥有三级心灵之光的人类，等级压制还是有用的。
至于一星纹兽，我不去抓它来祭牙就是它的运气了。
幽灵女好像消失了一般没再出现，这让我感到了些许的……寂寞。
第二天，我偷袭击杀了一只二星纹兽地星熊之后，就在其原居穴之上改建了一座木屋。当然这木屋是以防御和隐蔽为主的，毫无美感可言。仅仅二十来平米的木屋内一床、一桌、一椅，便什么都没有了。我把背包中大部分用不着的东西都扔在床下，只带了备用的纹器在包里。
这一天幽灵女依旧没有出现。不会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吧？我会就这样与世隔绝过上一辈子吗？
好吧，如果十天之内幽灵女没有出现并告诉我训练结束，那我就只能收拾行李往其它城市去了。
第三天，我打猎归来，一打开被藤蔓和树叶掩盖了的木屋的门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人霸占了我的床。
对，是人！还是一个女人，黑衣黑发，完全不认识的脸。
“呃……”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做？
对于看到的是人这点我还是会觉得高兴的。
想了想之后，我敲了敲门。为什么独居的我回到自己家（？）竟然还要敲门？
听到敲门声，或者说是我正要敲门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如诈尸一样坐了起来，然后开口了
“你回来了。”
“为什么说得好像你也是这家的主人一样？”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这么吐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声音正是幽灵女那冷若冰泉、渺似轻云，又夹带这一丝野性的空灵声线的话。
“哦，嗯。”结果我的回答就只是这么弱气。
“我饿了。”然后幽灵女丢了一句完全不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的话过来。
为什么这么弱气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很骄傲一样？
“欸？好，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因为没有任何烹饪的道具，我唯一能够用的就只有烧烤这种原始的处理方法了。好在我今天打到的是一只体形较大的赤皮长牙豬，倒是足够两个人吃上一天。
咦？呃……这顷刻间就只剩下了一地白骨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两天三夜。”幽灵女很平淡地答出这个答案。
我是该称赞她的耐饿性吗？开什么玩笑！
“以你的能力随便抓几只纹兽烧烤应该不难吧？为什么要让自己饿着呢？”
“处理食材，麻烦。”幽灵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方巾擦了擦嘴。
这种摆明了是在说自己很懒的回答是哪样啊？骤然有一种幽灵女的强大形象正在崩坏的错觉。
“你在荣城不是也动手做过早餐吗？”
“因为喜欢。”
喂，这种与前一句又截然相反的回答又是怎样？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太大冲突的样子。毕竟在荣城时，做早餐可以用各种生活纹器辅助，面包、煎蛋什么的都太容易做了。好吧，就算这些都是合理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要负责，我的伙食。”
这倒并不是什么艰难或者不合理的要求，相反，这般宛如主人对仆人要求的要求才让我觉得反常。
也就是说，她要住下来。
“这倒是没问题，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直到你，打败那只白色大猫。”
“看来，搞不好我们要在这里长住了。”
“不会，”她摇摇头，眼神坚定，“最多两个月。”
“我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打败那只大白猫，要知道如果不是从小培训的话，一个拥有三级心灵之光的成年人想要成为三星纹修可是需要五年到十年的战斗素养培训才有可能。而且就算是三星纹修，单挑三星纹兽什么的也太凶多吉少吧？”
“你可以。只需要特训。”
对于幽灵女的坚定我无法理解。而特训这两个字眼让我一瞬间有了一种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混日子的低级制纹师了的感觉。然后便有一种想要责问自己到底是怎样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的冲动。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
如寒冰一样的威压瞬间迎面扑来，铺天盖地，就宛如上古的洪流一般，那样的气势根本就是不可阻挡的。寒冷、压迫、威严，就好像连我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一样，毫无防备的我就这么被击飞了五六步，倒在地上，别说爬起来了，就连动一下都困难。
那气势是什么？
我知道幽灵女很强，强到可以轻易虐杀一队职业纹修的地步，可是这种光是气势就让人无法动弹的强**本就是另一个层面的夸张了！
“站起来。”
幽灵女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勉强开口：“其实我比较喜欢躺着。”
“会死的哦。”
哦？等等，她刚下是不是用上了语气词？真是少见。
不对，这才不是重点吧！
“会死？！开玩笑的吧？”
幽灵女不动声色地捡起赤皮长牙豬的那根成年人手臂粗长的尖牙。这尖牙几乎就是赤皮长牙豬全身杀伤力的集中表现，要穿透二星纹兽的护甲都不难，如果是用来捅人的话，简直是比捅**女的那层膜还要容易。虽然我一点也没有资格用这个比喻啦。
“我是，认真的。”
呜啊！超可怕的，这个女人！竟然真的举起赤皮长牙豬的尖牙刺了下来。
人在处于危险或是紧张状态时往往能够发挥出自己的潜力，这点几乎是全人类的共识。
靠着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力量，我总算是侧过了身，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长牙没入土中半截，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认真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无法撑过特训，我就会死。
虽然死在幽灵女手里倒并不觉得羞耻，但毫无理由地死掉我可无法接受。
集中所有的力量往后艰难地滚了两下，用单膝跪地的姿势慢慢站了起来。
幽灵女向我走近一步，与我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持续地用那气势冲击着我。
“这……是什么？”我艰难地开口询问。
“杀气。”
杀气？还真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关节处也好像发出了奇怪的摩擦声。
空气异常地沉重，就像要凝固了一样，以至于我几乎没法呼吸。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叶帆，随时可能被巨浪拍碎吞噬。
时间仿佛没了意义一般，我感觉不到它的流动。
就算只是一分钟，甚至只是一秒，我也觉得是那么的漫长。
幽灵女再次动了起来，豪不花哨，就只是用着尖锐的长牙笔直地朝我的脖子刺来而已。速度很慢，就这一米的距离也好像要用四五秒一样。
但是……我总觉得好像躲不开的样子。这可一点都不是什么好事。
结果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让脖子侧开了一些，这一击击在了空处。
然后，巨大的力量将我大飞了五米。
这不合理啊！
我艰难地再次爬起来。体内气血翻涌。
如幽灵一般的女孩依然站在距离我只有一米的地方。
而她，正握着那半米长的尖牙缓缓向我刺来。
我猜，如果我没躲开的话，就一定不会是被击飞五米这么简单了。遗憾的是，我根本没有勇气去验证我的猜想。
强烈的危机感降临，我只能放出心灵之光覆盖在体表，以求尽可能地驱散身体的异常，但却毫无用处。
拖着僵硬的身体扑到一边，算是又躲过了一击了吧？
艰难地爬起来，难看地躲避，再艰难地爬起来……这种让我想死的节奏重复到我已经爬不起来了的时候才总算是结束了。
不，还没有结束。
“二十分钟后，继续。”
“不是吧？还要！我可以问一下这样的训练到底有什么意义吗？又要什么时候结束？”
“直到你，领悟杀气。”
“要是我悟性低，领悟不了呢？”
她用着毫无感情也似的黑色双眸直直地看着我，半晌才说出一个字：“死。”
我无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休息时间很明显不是用来叹气的。
我将覆于体表的心灵之光收回心海，尽可能地回忆刚才的所以感觉。
事实上，我之所以在得到心灵之光对于对抗杀气是毫无作用这个结论之后却依然没有收回心灵之光也是有原因的。
我在收集数据，利用心灵之光增强感知能力来收集数据。总要尽可能了解杀气不是吗？
感知增强却是使得幽灵女的杀气将更深刻地作用在我身上，强烈的恐惧更加阻碍了我的行动力，显然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陷入了思考。
杀气让我感到恐惧、无力，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感觉呢？
数据不够，分析不能。
我也只能继续在幽灵女的杀气下挣扎了。
接下来的五天里，白天幽灵女就这么一直调教着我，而吃饭的问题则是她负责打猎，我负责料理。不是我不愿意去打猎，而是我在经过了幽灵女那无比艰苦的训练之后根本就没有足够打猎的体力。晚上则一起睡觉……当然是各睡各的。
好在，我的悟性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么低。
从第二天起我就隐隐感觉到了杀气的运行方式，第四天就把握住了关键，能够抵御杀气的只有杀气。
幽灵女说，杀气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最常见的表现形式就是愤怒了。
遗憾的是，我不会使用杀气，甚至是把杀气无意识地以愤怒这种情绪释放都做不到。我似乎从没有真正生气过。
幽灵女现在依然像之前一样一直用着杀气折磨着我。
已经四天了，是时候稍微拼一把了。
我将心海内的心灵之光尽数外放，扩散的光气迅速融入了幽灵女的杀气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幽灵女停止了攻击，似乎我的所有小动作的意义她都了解一样，十分配合地让杀气变得柔和了些。
但就算再柔和的杀气那还是杀气，破坏力和侵蚀性都太强了。我的心灵之光瞬间就被震荡得溃散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在那杀气最强烈的地方挣扎了一会儿，也变得暗淡了许多，好在总算是狼狈地逃了回来。
心海几近空虚，回馈到身体上的感觉就是眩晕。但是我却笑了出来，因为……数据够了！
瞬间，那些逃回来的心灵之光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们隐隐散发出了一些微弱的气质，那气质，就像是幽灵女杀气的削弱版。
就算是不与外界接触，人类的心灵之光也总是在不断地进行着微妙的变化，人们通常称之为“光变”，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光变”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可逆的，所以才有一种说法是心灵之光人人不同。
这样的异变是好事吗？是好事吧？
再次将心灵之光汇聚于掌心之中，这一团心灵之光所散发的确实是杀气无误了。但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无法和幽灵女那如海啸一般的杀气相提并论。甚至就连产生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当我问她她的杀气是怎么产生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的：
“杀戮，不断的杀戮。”
我额冒冷汗，不断地熟悉运炼心灵之光上的杀气，结果发现了一件让我比较放心的事情。
这次的“光变”是可逆的。
突然脑子里有某种明悟，将散发着杀气的心灵之光凝结成弹，向一棵树的树干掷去，爆裂而开的光团轻易就将树干炸开了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缺口。
这是！相当于二星弹系纹器的一击的力量！仅仅是加上了模拟的杀气，毫无攻击力的心灵之光也具备了杀伤力。
不过这消耗还真是巨大，竟然十分之一总量的心灵之光也才达到二星弹系纹器一击的效果，实在不适合战时消耗。毕竟，一般使用二星纹器发射一枚能量弹所需要动用的心灵之光只有这十分之一量的二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若是我的心灵之光上模拟的杀气可以达到幽灵女的那个程度，制造出来的光弹或许真的会具备成为杀手锏的可能性。
第五天，当我运用心灵之光上模拟的杀气稍稍抵挡了幽灵女的杀气并且从容逃开之后，幽灵女就不再用那龟速的进攻方式了。她改用了一堆木头，用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我掷来。频率大概达到了每秒四次。想要完全躲开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难了。而幽灵女也不再在我身边聚集杀气，而只在攻击的一瞬间释放，以此锻炼我对于杀气的感悟，当然还有闪避能力。
然后，我的训练量也是一天天的增加，训练目的更是越来越丰富。除了体能训练，还有诸如反应力、速度、抗击打能力等等基础能力。训练的方式也是越来越奇葩。今天是负重跑，明天是负重跳，后天就是负重爬树，大后天则是负重在树枝之间跳跃。
在我以为接下来会是负重攀岩之类的训练的时候，幽灵女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击杀指定纹兽。而且每天所指定的纹兽都是不一样的，唯一不变的是，我要面对的纹兽是越来越强大的。
*
今天是第三十二天，我的对手是一头三星纹兽冥火狼。
冥火狼是一种火属性的纹兽，体长仅一米，力量惊人，速度奇快，四肢上的钢爪异常锐利，背上天然生成的纹路可以运用纹晶的能量聚集能量弹发射，呈火焰弹形式。是个远攻近战皆宜的强大存在，在三星纹兽中也是属于上流。
我将微光握在右手，左手则持着火星，悄悄接近到那只冥火狼的，并在五十米外的树上埋伏。
在此之前，我已经成功击杀过四头三星纹兽了，总共打了七场，一次大胜，三次惨胜，五度重伤，其中两次没有逃掉，被幽灵女救回。靠着她那强大的药剂，我总算是活了下来。
今天是我首次对战冥火狼。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偷袭是最好的战斗方式。
激活火星，鲜艳的红色纹路在这支手枪上亮起光来，蓄能、瞄准、射击！呼啸的能量弹让那头冥火狼本能地就望了过来，随即其背后光芒闪烁就是一发能量弹兑掉了我的能量弹。
我也没有指望只这一发能量弹可以杀死冥火狼的。
偷袭失败，只能强攻了。
我身上的负重现在是三百斤，加上体重也是有四百多斤，但在这月余的高强度训练下，这样的重量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重量了。如果不是要对付这冥火狼的话，我的常规负重应该是六百斤，训练时的重量倒是一个变值，从零到一千不等。
趁着两枚能量弹相撞产生的烟雾还没有消散，我迅速暴起，在树梢间三个起跃，在第三个起跃前从火星中又发射了一枚能量弹攻向冥火狼，不求杀伤，只为掩护。右手微光闪动，一层能量刃已经在短剑剑刃外延伸出来，变成了比长剑还要长的能量剑，大概是有两米左右。以着居高临下之势，带着达到了四百多斤的重量狠狠地砸了下去。
杀气在这个时候全面释放，一个月来的杀戮训练，我的杀气也日渐凝练，虽然还是远远达不到幽灵女的那种仿佛能够凝固空气的程度，但迟缓一下冥火狼的动作还是可以的。
冥火狼依然是用由能量弹抵消我的能量弹，但接下来就只能利用利爪硬抗我的一击了，自信满满的它根本不认为我的纹器可以拼得过它的利爪。
天真，三星纹器虽然确实可能拼不过那对利爪，但是杀气可不是只有迟滞敌人、降低敌人士气这种泛用途的。
所有的杀气瞬间收紧回归到心灵之光中再附着在能量刃上，这样的用法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强大的增幅能力迅速地提升了能量刃的威力。
造成的结果就是，冥火狼的利爪尽断。代价是微光破损，两败俱伤。
但是我赢定了！
左手的火星亮了起来，在这种时候还要分心二用确实有点伤神。
赤红的能量弹电光火石之间在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射，想要射偏都难。
我毫无悬念地获得了胜利，击杀了这只冥火狼。关键的是，我竟然没有受伤！无伤击杀三星纹兽，这是我最好的战绩。
幽灵女从阴影里现身，淡淡地宣布：“特训结束。”
“那就是说我要去挑战那只大白猫了吗？”
“不，它比那只大猫强。”幽灵女指着冥火狼的尸体。
“这么说……”
“去泽华城。”
我才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
*
虽然我陈述的这一个月来的我的生活好像也就这样平常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艰苦异常。倒不是说我这个人娇气，我身上的众多伤痕就可以说明问题。
经过一周时间赶路，我们才终于到了森林另一边的一座小镇。这座小镇就是众多冒险者小镇之一。
骤然见到除了幽灵女以外人，我便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在镇子上找了家旅店，洗个澡，换身衣服，才总算是有了一分身为人类的觉悟。
看着正在独自吃食的幽灵女，我不禁又叹了口气。可是我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叹息。
我有满满一箩筐的问题要问她，但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可以与她对等问话的权利，或者说是实力，于是只能暂时深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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